当两份文件递到苏暖身前的时候，齐光荣表面上虽是一副荣幸之至的样子，可实际上心里却是肉疼得要死。
要知道，这两份合同一签，那可就意味着，至少在未来的好几年内，鼎源的所有外出旅游活动都要交给天海来承办。
这损失的是什么？是大把的钞票，是大把的油水啊！
TMD，要不是因为那个阴险的小子手里握着自己的把柄，自己又何至于这么低声下气地来讨好一个女人，而且还是个昨天差点就上手了的女人呢？
齐光荣憋愤不已地想着。
可苏暖却是明白，天底下从来就没有白费的午餐。
所以也是强忍住一口答应下来的冲动，皱眉：“齐主任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齐光荣并不清楚，苏暖其实是并不太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，还以为她这是借机发难表达不满。
当下也是立马挤出一副笑脸，连连告罪道。
“苏总，我知道，昨天晚上是我齐某人有眼不识泰山，冲撞了您，可您身后那位不也已经给过我教训了吗，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，另外，为了表现我的诚意，这两份合同上我都已经提前盖好了我们集团的公章，只等您这边一签字，我们鼎源以后所有的旅游活动就都是天海的了，要是连这样您都觉得不满意的话，那我就真的只能去卖血了啊！”
说话间，齐光荣主动将两份合同翻开给苏暖看，一口一个您字，姿态放得格外的低。
苏暖低头往文件上扫了一眼。
文字可以造假，身上的伤也可以伪装，但鼎源集团的公章却是做不了假的，所以齐光荣应该不大可能会在合同上做什么文章。
可问题是，越是真，苏暖就越有种如在梦里的难以置信感。
毕竟早在短短一天之前，她还在为了与鼎源合作的事情殚精竭虑，生怕一个地方做不好，就会导致合作泡汤，公司彻底陷入业务与财务的双重危机。
谁成想转眼之间，不光是解燃眉之急的合作送上门了，就连长期的后续合作也是唾手可得？
当然了，最让苏暖在意的，还是齐光荣话语里的那个重点——“身后那位！”
身后那位是谁？他为什么要帮自己？他的目的又是什么？
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苏暖，让她不由得不慎重行事。
“这样吧，齐主任...考虑到我们之间毕竟是第一次合作，对于我方的业务和能力贵司都不是很了解，所以我建议，我们暂时还是先把第一份合同签了，如果在后续的团建活动中，贵司确实是对我们天海非常满意的话，那到时候我们再签长期合同也不迟，你觉得呢？”
一听苏暖竟没同意，齐光荣反倒急了：“不是...苏总，别啊，昨天那位可是说了，让我好好跟您赔礼道歉，否则就让我吃不了兜着走，所以您还是两份都一起签了吧，省得到时候我来回跑再签一次，您说是吧？”
齐光荣近乎央求的语气，让苏暖颇感怪异。
鼎源集团是什么单位？
那可是柳城数一数二的重工业集团，市值数百亿，上万的员工。
齐光荣身为集团综合办公室的办公室主任，不说位高权重，可大小也是个中层领导。
可就是这样一个习惯了眼高于顶的家伙，此刻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姿态，简直就差跪下来哭着求自己了，这实在是太奇怪了。
这里，苏暖不免有些怀疑地看了齐光荣一眼，尽管有心想再慎重一点，可一想到公司目前的状况，又是忍不住一咬牙。
算了，不管是什么人在背后帮我，先让天海度过难关才是最要紧的，至于这份人情...大不了以后再慢慢还他就是了。
抿抿唇，苏暖当即下了决定：“好吧，承蒙贵司这般信任，天海一定全力以赴，不负所望...事不宜迟，齐主任，我们现在就签合同吧。”
“好好。”
……
半小时后。
……
齐光荣签完合同，刚一离开天海，就迫不及待地找了个僻静角落，然后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。
“喂？昨天说的我已经做到了，我的东西你也是时候还我了吧？”
电话里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：“东西？什么东西啊？”
“你...”
齐光荣脸上浮现出一抹怒红，唯恐声音太大会被别人听见，又立马压低了音量，咬牙切齿道。
“你少在这里装蒜！视频，还有你带走的那半杯橙汁，赶紧还给我！”
电话里的人故作恍然大悟：“哦，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，放心吧，视频我待会儿就发一份给你，至于证物...哎呀，一时半会儿我还真不记得放哪儿了。”
“放你MD屁！”齐光荣气得两眼直瞪。“说好的只要我给苏暖一个满意的交代，你就把东西还给我，现在合同已经签了，你却给我来这一手，你TM讲不讲一点信用？”
“呵呵...”电话里传来一声讥笑。“齐主任，你莫不是年龄大了，记性也不好了，我只是让你去给苏总赔礼道歉，什么时候答应过你，要把东西还给你了？”
“你...”
“行了，别你你你了，实话告诉你吧，我对你这种垃圾不感兴趣，也懒得对一个屁大点的办公室主任做什么文章，只要你自己不犯贱，在后续的合作中搞幺蛾子，就不会有任何问题。”
“哼，口说无凭，你凭什么让我相信...喂？喂喂？草泥马的，竟敢挂我电话？”
齐光荣暴怒不已地瞪着已然黑屏的手机屏幕，脸色变得极为阴沉。
事实上，还真让叶诚给说中了，齐光荣的确是打算先虚与委蛇把视频和物证搞到手，然后再在以后的合作中动点小手段，最好是直接把天海搞得身败名裂，以报自己一箭之仇。
但现在看来...
这哑巴亏，貌似是不想吃，也得硬着头皮吃下去了啊！
“TMD，不是都说这个姓苏的女人已经被柳城苏家逐出家门了吗，怎么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在暗中跟着？看来，这传言还是尼玛不可尽信啊！”
从齐光荣最后愤愤不平的话语中不难听出，他很显然，是把叶诚这位“暗中保护者”的存在，当成是苏家的安排了。
